第二十則 青靛記谷
話說許州有兩個光棍:一名王虛一,一名劉化二,專一詐騙人家,又學(xué)得攝摶之術(shù)。二人探得南鄉(xiāng)富戶蔣欽谷積千倉,遂設(shè)一計,將銀十兩,徑往他家買谷。來到蔣家見了蔣欽道:“在下特來向翁買些谷子。”蔣欽道:“將銀來看!碧撘贿f過銀十兩,蔣欽收了,即喚來保開倉發(fā)谷二十擔(dān)付二位客人去。
二人得谷暗喜,遂用攝法將谷攝將去了。又假行了半里,將谷推回還欽,說是吃了虧,要退銀別買,蔣欽看谷入倉,付還原銀。那二人得了原銀,遂將欽谷一倉盡行攝去。忽有佃夫張小一在路遇見,來到蔣家道:“恭喜官人,賣了許多谷,得了若干銀兩!笔Y欽回道:“沒有賣得!毙∫坏:“我明明遇見推去許多車子,官人何故瞞我?我聞得有一起撮摶的,休要被他撮了去,欽大驚疑,忙喚來保開倉來看,只見一倉之谷全無半粒。蔣欽大驚,遂具狀投告開封府,包公準(zhǔn)狀,發(fā)欽且回。
次日,乃發(fā)義倉谷二百擔(dān),內(nèi)放青靛為記,裝載船上,扮作湖廣客人,徑往許州來賣。到了許州河下,那虛一、化二聞知,徑來船上拜訪,動問客官何處來的。包公道:“在下湖廣人姓尤名喜,敢問二買戶尊姓名?”二人直答道:“在下王虛一、劉化二,特來與尊客買些谷子。”包公道:“拿銀來看!
當(dāng)時虛一遞過銀子,議定價錢,發(fā)谷二十余車布在岸上。那二人見了谷,先撮將去了。少頃,那二人假相埋怨,說是買虧了,將谷退回還尤客人,取銀另買。包公遂付還原銀,看將原谷搬入船倉。等待那二人去后,開艙板驗看,一船之谷并無一粒。
包公回衙,心生一計,出告示曉諭百姓,建立興賢祠缺少錢糧,有民出糧一百擔(dān)者,給冠帶榮身;出谷三百擔(dān)者,給下帖免差。令耆老各報鄉(xiāng)村富戶。當(dāng)時王虛一、劉化二摶得谷上千余擔(dān),有耆老不忿他家谷多,即報他在官。他二人欲圖免差,雖被耆老報作富戶,自以為慶。包公見報王虛一等名,即派薛霸牌喚他到廳領(lǐng)取下帖。那二人見了牌上領(lǐng)帖二字,遂集人運谷來府交割。包公見谷內(nèi)有青靛,果然是我原谷,喝問:“王虛一、劉化二,你們乃是有名光棍,今日這多谷從何而來?”
王、劉二人道:“是小人收租來的!背醪豢险J(rèn)。包公罵道:“這賊好膽大。你前次摶去蔣欽的谷,后又摶我的谷,還要硬爭。這谷我原日放有靛子作記,你看是不是?”便令左右將虛一、化二捆打一百,二人受刑不過,一款招認(rèn)。包公便將二人擬徒,追還義倉原谷,并追還蔣欽之谷,人共稱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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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第一卷
- 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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